《老夫采玉歌》原文翻譯及賞析
《老夫采玉歌》作者為唐朝文學家李賀。其古詩全文如下：
采玉采玉須水碧，琢作步搖徒好色。
老夫饑寒龍為愁，藍溪水氣無清白。
夜雨岡頭食蓁子，杜鵑口血老夫淚。
藍溪之水厭生人，身死千年恨溪水。
斜山柏風雨如嘯，泉腳掛繩青裊裊。
村寒白屋念嬌嬰，古臺石磴懸腸草。
【前言】
這首詩寫采玉工人的苦難生活和痛苦心情，是李賀詩中少見的以現(xiàn)實生活為題材的作品。藍田縣出產(chǎn)名貴的藍田碧，但由于山勢險峻，開采這種玉石十分困難，民工常常遇到生命危險。《老夫采玉歌》便是以這個地方為背景，描寫了采玉人的艱辛。
【注釋】
（1）水碧：碧玉名，產(chǎn)于水中。
（2）步搖：婦女的首飾。
（3）老夫兩句：年老的玉工們?yōu)轲嚭龋粩嗟剿{溪水中翻攪尋玉，搞得溪水沒有清白的時候，龍都煩惱了。藍田縣在陜西省長安附近，產(chǎn)玉，世稱藍田玉。《太平寰宇記》：“藍田山在藍田縣南三十里，一名玉山，一名車覆車山，灞水之源出于此。”藍溪水中出產(chǎn)一種名貴的碧玉，叫藍田碧。
（4）蓁：同榛。榛子可食。
（5）杜鵑句：寫采玉的老夫哭得眼中出血，就像杜鵑啼血一樣悲慘。
（6）藍溪兩句：寫溪水與采玉者互相憎厭，溪水奪去人命。
（7）泉腳句：巖石上道道水流之間，還懸掛著采玉人攀援時用的`繩索，在風雨中搖擺不定。
（8）白屋：窮人住的簡陋的房屋。
（9）懸腸草：又名思子蔓、離別草等。這里用作生死離別的象征和見證。
【翻譯】
民工不斷地采玉，不過是雕琢成貴婦的首飾，徒然為她們增添一點美色而已一個采玉的老漢。他忍受著饑寒之苦，下溪水采玉，日復(fù)一日，就連藍溪里的龍也被騷擾得不堪其苦，藍溪的水氣也渾濁不清了。夜雨之中留宿山頭以榛子充饑,老夫流淚就象杜鵑啼血，充分表現(xiàn)了老夫內(nèi)心的凄苦。采玉的民工經(jīng)常死在溪水里，好象溪水厭惡生人，必定要致之死地。而那些慘死的民工，千年后也消不掉對溪水的怨恨。山崖間，柏林里，風雨如嘯；泉水從山崖上流下來形成一條條小瀑布，采玉人身系長繩，從斷崖絕壁上懸身入水，只見那繩子在狂風暴雨中搖曳著、擺動著。就在這生命攸關(guān)的一剎那，采玉老漢看到古臺石級上的懸腸草，這草又叫思子蔓，不禁使他想起寒村茅屋中嬌弱的女兒，自己一旦喪命，她將怎樣為生呢。
【鑒賞】
首句重疊“采玉”二字，表示采了又采，沒完沒了地采。“水碧”就是碧玉。頭兩句是說民工不斷地采玉，不過是雕琢成貴婦的首飾，徒然為她們增添一點美色而已。“徒”字表明了詩人對于這件事的態(tài)度，既嘆惜人力的徒勞，又批評統(tǒng)治階級的驕奢，一語雙關(guān)，很有分量。
從第三句開始專寫一個采玉的老漢。“龍為愁”和“水氣無清白”都是襯托“老夫饑寒”的，連水中的龍都已經(jīng)這樣了，人就更不用說了。
下面兩句就“饑寒”二字作進一步的描寫：夜雨之中留宿山頭，采玉人的寒冷可想而知；以榛子充饑，采玉人的饑餓可想而知。“夜雨岡頭食蓁子”這一句把老夫的悲慘境遇像圖畫似地展現(xiàn)在讀者面前，具有高度的藝術(shù)概括力。“杜鵑口血老夫淚”，是用杜鵑啼血來襯托和比喻老夫淚，充分表現(xiàn)了老夫內(nèi)心的凄苦。
七、八句寫采玉的民夫經(jīng)常死在溪水里，好像溪水厭惡生人，必定要致之死地。而那些慘死的民夫，千年后也消不掉對溪水的怨恨。“恨溪水”三字意味深長，正如王琦所說：“夫不恨官吏，而恨溪水，微詞也。”（《匯解》）這種寫法很委婉，對官府的恨含蓄在字里行間。
接下來作者描繪了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：“斜山柏風雨如嘯，泉腳掛繩青裊裊。”，就在這生命攸關(guān)的一剎那，采玉老漢看到古臺石級上的懸腸草，這種草又叫思子蔓，不禁使他想起了寒村茅屋中嬌弱的兒女，他自己一旦喪命，那他的兒女就將很難為生了。
早于李賀的另一位唐代詩人韋應(yīng)物寫過一首《采玉行》，也是取材于藍溪采玉的民工生活，詩是這樣的：“官府征白丁，言采藍溪玉。絕嶺夜無家，深榛雨中宿。獨婦餉糧還，哀哀舍南哭。”對比之下，李賀此篇立意更深，用筆也更鋒利，特別是對老夫的心理有很細致的刻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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