觀你入夢散文

　　當曙光刺破前窗，黎明的鐘聲敲響，你把自己卷成一幅小景，靜靜地斜躺著。

　　一頭卷發(fā)松松的包著腦袋，流露出慵懶與安詳。發(fā)梢微黃，那是在美發(fā)店里熱氣中掙扎的結(jié)果吧？還記得你一直素面朝天，烏黑的頭發(fā)老是調(diào)皮的想要掙脫束縛，多次抗爭未果，你一怒之下將它們斬首示眾。于是有了千年之交時你的短發(fā)飛揚。十年河東,十年河西，誰知道今天的你也開始了與自然的抗爭之旅。還別說，微卷的大波浪自然披散，鼻梁上一架眼鏡，真的造就了一個知識女性的淑雅，讓原來的同事眼里有瞬間的驚訝。

　　明凈的額頭上，是你蓬松的劉海。看著看著，我的唇邊露出了笑意。想起從前，劉海曾是你最好的玩具，或許五天八天，或許十天半月，我就會看到你右手拿把剪子，左手捏著鏡子，閉著一只眼（不能都睜開，否則可能有碎發(fā)飄進眼睛；不能都閉上，倆眼都閉上，你來試試，什么也看不見啦）鏡子前面就開始有細碎的頭發(fā)飄落。剪來剪去，結(jié)果相似：劉海留短了，別說一片海，一片湖也沒有了。一排短發(fā)像一隊不停調(diào)度的士兵，總也站不齊隊形。

　　緊閉的眼瞼上，一根睫毛懶懶地躺著。我以指甲輕挑，它竟然醉酒似地東倒西歪。三五次執(zhí)著的追捕，終于使那頑固的小東西離開了自己的陣地，乖乖的飄落到垃圾桶中。忽然你的眼球快速的旋轉(zhuǎn)了起來，我正疑惑是否驚動了你，根據(jù)弗洛伊德的睡眠原理，似乎你現(xiàn)在正在緊張地展開著情節(jié)，只可惜美夢還是噩夢，我沒辦法根據(jù)眼球轉(zhuǎn)動的頻率來確定。是啊，生活的勞累使你心力俱疲，那就在這曙光初現(xiàn)的清晨多補那么一會兒懶覺吧。

　　左眼旁邊的那塊疤痕，現(xiàn)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。那是為了小狗的安全而與大地親密接觸的愛的烙印。回來后你滿臉沮喪，抱怨著蒼天大地，擔心著毀容之后的日子還怎么過呀。甚至向我發(fā)誓，如果真的疤痕不消，就去做手術(shù)！那語氣，堅定得八匹大馬也休想拉得回來，我笑著同意了你的決定：一向?qū)η啻旱�然視之的你，竟然開始珍惜起自己的形象來，真是天大的進步啊，我哪敢不積極響應啊。

　　細看鼻梁兩邊，有兩處淡淡的凹痕，那是長期馱負眼鏡的成績。有時真的很羨慕別人的眼鏡，我心里一直有一種先天性的成見：眼鏡與文化成正比。上學不近視，約等于不用功。為了避免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不用功（還有一個秘密：據(jù)說眼睛近視的人老年時就不再花眼，越看越遠），我就要想方設法混上副眼鏡。但是好運始終沒有來臨，無論我怎樣折磨自己的眼睛，酸也好，疼也罷，最終還是近視眼鏡一戴就暈。嘿嘿，看來這輩子沒指望嘍！你笑罵：騷包。是有點兒，但人家不是心里想讓別人把咱當成文化人嗎？

　　正入迷，你睜開了眼睛：干什么呢你？

　　對著鐘表方向我努嘴示意：開飯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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