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梅散文
數九寒冬,黃昏時分。忽降驟雪,肅殺之氣強烈。霎時間天地蒼茫一片。在殘陽的映照下,原本應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變得鮮紅一片。這場景太凄涼,不忍久看。
夕陽漸漸褪去,夜幕終于降臨。點一盞燈,讀一本最愛的《紅樓夢》——“酒未開樽句未裁,尋春問臘到蓬萊。不尋大士瓶中露。為乞嫦娥檻外梅。入世冷挑紅雪去,離塵為割紫云來。槎枒誰識詩肩瘦,肩上猶沾佛院衣”待一場大夢襲來。忽的,飄飄然起來。仿如賈寶玉進入了太虛幻境。
但見朱欄玉砌,綠樹清溪,真是人跡不逢,飛鳥罕到。正在一頭霧水的時候,恰巧遇到一個翩翩公子,正如羅敷作品《陌上桑》中描寫的那樣“為人潔白皙,鬑鬑頗有須。盈盈公府步,冉冉府中趨”。但給人的第一感覺卻是“高冷“。
“敢問公子,此時何處?”
“你看到了庭前的那片梅林了嗎?可否與我前去欣賞一番?“
“瑞雪尚未消融完全,公子真是會挑選時侯,實話說我也是愛梅之人。能與公子這樣有如此高雅格調的人共賞美景真是莫大榮幸!“
“你最愛梅花的什么?“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淡淡一問。于是便隨手折下一枝白梅又是淡淡一嗅。
“我猜你是和我一樣喜歡她的香氣吧。因為進來時我看到了這座院子的名為‘暗香’。‘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’好名字!真是有雅興。”
“你說的不全對,名字的確如你所見,但我并不喜歡她的香味。相反,甚至有點討厭。你可知壽陽公主,世人都說她是正月花神,而我恰好與她有過一面之緣。那時的我功未成,名為就。為了光耀門楣而選擇苦讀經史,卻因為考官徇私,最終名落孫山。那段時間的我整日飽受著人們的冷眼,所行處盡被他人的`嘲笑聲所淹沒。所以整日抑郁,也正是因為這更是逐漸遠離了人群,搬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繼續(xù)苦讀。在多年前的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,一陣寒風吹開了柴門,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身披紅斗篷的曼妙少女,所行處梅花盛開。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(fā)現在書桌上的一個燭火未照亮的地方留有一張素雅的書箋,看著那清瘦的字跡,一行熱淚奪眶而出,只道上面寫的是一首《歸字謠》:涼!
逐月追風一地霜。
月明處,孤寂斷人腸!
直到此時我才知道,原來所謂的神也同我一樣,正在忍受著無邊的孤寂,至少在這蒼茫的天地間還能找到孤獨的靈魂。世人所贊頌她的那些高貴的品格不過是為了掩飾一顆寂寥的心。只有懂得孤獨的人才能才能活的瀟灑。修行的路總是孤獨的,因為智慧必然來源于孤獨。過去的一切都是假的,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,以往的一切都無法復原,唯有孤獨永恒。多年過后,如你所見我依舊是孤身一人,因為我要去體驗她曾經所經歷過的孤寂,然后將這份孤獨傳遞下去。理想之花是開放在廢墟上的。聊了這么久了,要體驗一下孤獨的味道嗎?我將這種味道融入了新泡的茶中,嘗嘗吧。”
隨著他衣袖一揮,兩盞清茶便出現在了眼前。然后便摘下剛才折下的那株白梅的葉子放入其中。看著飄起的茶煙,聞著淡淡的梅香,不一會兒湯色黃澄澄、明亮亮的梅花茶便完成了。呷上一口,起初是微微苦澀之后是香味入喉,清清淡淡,久久不肯散去,那味道在含蓄優(yōu)雅與厚重豐富的味道間。一杯默對,終究是茶香,還是梅香?早已分不清了。
忽的,一陣狂風呼嘯而過,猛然驚醒。原來只是一場夢罷了。穿好衣物走出門外。只見雪依舊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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