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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子的傷父親的夢散文
當(dāng)有人跟我說起心靈感應(yīng)的現(xiàn)象時，起初我是不相信的，可是二十年前我親身經(jīng)歷的一件事卻讓我不僅深信不疑，而且常常感動其中。
那是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后，銀杏樹的葉子懶洋洋的瞇著眼，好像午睡還沒睡醒的樣子，籃球場上的水泥地板熱烘烘地反射著白光散發(fā)著灼熱。可是我們幾個球友卻精神得很，對于我們來說，熱算不了什么困難，很難得今天是周末，工作結(jié)束了，該好好樂一樂，玩一玩了。也就三點鐘吧，我們就呼喚著，換了衣褲鞋襪，興沖沖地奔赴籃球場了。
照例是三人一組，打半場球的比賽。我們有約定，以進十一個球為一局，實行七局四勝的規(guī)則，按照輸球場數(shù)的比例出錢買啤酒喝。這大大提高了比賽的激烈程度，無論從控球，搶球，傳球，投球，配合阻擋等各個方面，球友們都使出了全力，比賽進行得熱烈而精彩。
比賽進行的時間不長，我就熱得汗流浹背了，不過體力還是不錯的。對方投出的一個球高高地撞到球板上彈了回來，搶籃板球的強烈意識促使我不顧一切地跳了起來，穩(wěn)穩(wěn)地將球抱在手里，可是由于跳得過高，又加上對方的一名隊員從斜刺里猛撞了我一下，我的身體幾乎橫著擱在他的背脊上了，他彎腰一躲，可憐的我便做了自由落體運動，重重地跌落在滾燙的剛硬的水泥地上，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不知過了多長時間，我從黑暗的背景里看到了模糊的亮，那絲亮緩緩地擴大，慢慢的全亮了，模糊地看到好多張臉貼近我的臉，還模糊地聽到有聲音說:“終于醒過來了！”我“哇”地吼了一聲，緊接著大聲地喊“*死我了！”過了一會兒，我才看清那些臉都是我的球友的臉，也才感覺到人中有劇烈的疼痛，后腦勺也隱隱的有些痛。我這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事，我摔在地板上，暈了過去，應(yīng)該說是休克了，身子癱軟在地上，眼球不再轉(zhuǎn)動，臉色蠟黃，沒有了血色，鼻間也沒有了氣息，好像是死了一樣。球友們都嚇壞了，有的呼喊我，有的把我平放在地上，幸虧趙寧老師學(xué)過體育醫(yī)學(xué)，懂得一些急救方法，是他通過掐人中的方法讓我從死神那里回轉(zhuǎn)過來的。呵，現(xiàn)在想來，我都有好多感嘆，黑暗和光明之間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無形的窗紙。光明里的生命無法感受黑暗中的幽靈的游蕩，黑暗里的幽靈是否能記得光明里的曾經(jīng)的生命？
那天下午的比賽沒有結(jié)束就解散了，晚上的啤酒也沒有去喝，我回到宿舍休息了會，吃過晚飯就躺在床上看閑書。大約八點鐘的樣子，我仍然感覺到后腦勺有些疼，用手去摸了一下，軟軟的，濕濕的，一看，出血了，我也沒怎么害怕，只是一點點。我稍微揉了一下，就不去管它了。也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，那一晚上象往常一樣平常，我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地進入了夢鄉(xiāng)。
第二天清晨，也就五點鐘吧，我象往常一樣早起來去跑步。可當(dāng)我推開宿舍門的一瞬間，我驚呆了！我的爸爸蹲在我門口對面的墻根處，還吸著紙煙，那紙煙的火一亮一滅的，爸爸犯著憂愁的時候通常是這樣吸著紙煙的。我還愣著，爸爸就先開口了：“起來了！”臉上掛著笑容，隨手把煙也掐滅了。“爸爸，你怎么來了？”我驚訝而不解地問。爸爸的臉色又現(xiàn)出了緊張，“我昨晚做了一個不好的夢，夢見你全身是血，我不放心，就趕過來看看。”我驚訝得說不出話。“不過，現(xiàn)在看到你沒事，我就放心了。”爸爸又面帶笑容補充說。我好久沒有回過神來。
爸爸是在六十里外的城里打工的，而且爸爸從來沒來過我單位，只知道在一個叫A的鎮(zhèn)上。那一晚上爸爸做夢醒過來就沒再合過眼，好不容易挨到天稍微有些亮，他就騎上自行車迫不及待地出發(fā)了，可以想見爸爸是多么焦急的心情。他顧不得勞累，自行車在他的腳下似乎生了風(fēng)一樣快。路邊的麻雀嘰嘰喳喳，在爸爸看來也都是不祥的預(yù)兆。他只有一個意念，趕快見到兒子。進了A鎮(zhèn)，爸爸就開始詢問我單位的位置，走一段就問一次，實在是太陌生的地方，也更是焦急的心情啊！終于趕到了我的單位，并問著了我的宿舍。雖然著急，也沒有立即敲門，怕打擾我，或者做出了肯定的判斷，這么安靜的早晨，兒子肯定沒事吧。可是爸爸仍然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我的門打開，并習(xí)慣地吸起了那能消愁的紙煙。
我終于還是回過神來，“昨天下午打籃球，不小心碰著頭了，沒事。”我輕描淡寫地說。爸爸把我攬過去，翹起腳，用手摸我的頭，在仔細地找著什么，一邊還問疼不疼。我還沒說話，爸爸就埋怨地說：“這么不小心，果然頭上出血了，還有一塊小傷疤！”之后爸爸就拉著我到街上的衛(wèi)生所進行了消炎處理并進行了包扎，那時單位的衛(wèi)生室還沒有上班呢。等一切都覺得處理妥當(dāng)了，沒有留下任何后遺問題了，爸爸才嘆息著，心疼著，騎上自行車返回城里去了，沒有來得及在我這里吃頓飯，他說還要趕回去上班。
爸爸，您這哪是做夢呀？那分明是孩兒的魂兒趕去告訴您兒子遇到了危險呀！我休克的那短短的時間里，原來是找您去了。記得小時候，我在外面吃了虧受了委屈，我都跑向您，是您象一座山一樣保護著我，您偉岸的身軀至今還矗立在我的心海中。不過這一次我遇到的危險有些大了，您又在遙遠的地方，我來不及跑過去，我只能尋找到您的夢中去了。您感應(yīng)到了，您不顧一切地來看顧我，來保護我了。爸爸，您的血脈和兒子相連，當(dāng)最最危急的時刻，語言和聲音以及通訊工具無法溝通的時候，心靈卻發(fā)出了感應(yīng)的信息，這是至親至愛的骨肉之間所特有的信息通道啊！爸爸，您永遠是兒子山的依靠，您時時刻刻都在兒子的身邊矗立著。
許多年過去了，我每想起這件事，我的心靈都再次感受到震顫。愛在心靈里蘊藏、感應(yīng)、傳播。塵埃，空氣，水，山，一切的時間和空間的阻隔，在愛的深度里消失得無影無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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