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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記敘文:迷失在記憶中的城

    時(shí)間:2022-01-27 15:49:43 記憶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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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記敘文:迷失在記憶中的城

      那是包容我的城,我服從、守護(hù)了十三年零十一個(gè)月十六天的城;那是我用十六歲向陽的年紀(jì)學(xué)著淡忘的城;像過期的日歷,填滿記事日程,承載過往流年的城。

    記敘文:迷失在記憶中的城

      那,是我的城。

    城·水塔

      城的中央,是一片如今鮮有人光顧的稻田,褪了色的農(nóng)藥袋,掉了漆的鐵犁頭,映襯著無休止的野草,傷情地腐蝕在日光里,沒了聲息。如此一來,高聳的水塔,在破敗中,竟顯得那么不入格。其實(shí),有了自來水后,水塔就真的不再那么重要了,原本打算拆了去,可能因?yàn)橘M(fèi)事吧,也就漸漸耽擱了下來。它倒也不寂寞,偶爾抖下細(xì)碎的顆粒,豐實(shí)荒涼的田地,裸露殘缺的表面,儼然成為沒有刀刃的利劍,持久溫煦地折磨自己,卻留不下痕跡。

      之前就真的毫未發(fā)現(xiàn),記憶會讓人迷失得那么束手無策。我踏著堅(jiān)硬的黃土地,仰頭去尋水塔上的乳鴿。以往,它們喜歡憩息在鋼筋的叢林中,向著家的方向嘀咕,等待主人的光臨,卻也和你玩著捉迷藏,執(zhí)拗地拒絕你給的谷粒誘惑,它們要的,是離天空更近的水塔。為此,無數(shù)次,我踩著搖晃的扶梯,“漂流”在空氣海洋中,那寂靜,沉悶得讓人窒息。有時(shí),會很不情愿地撬掉嶄新锃亮的鐵鎖,為的,只是體味一下杜甫詩中“一覽眾山小”的感覺,看著塔下張臂歡呼的童伴,那神氣勁兒,怕是再沒法形容了。

      只是,什么時(shí)候開始,一切又都不在了呢?備好昔日的捕捉工具,卻驚覺早已派不上用場,銹跡也已吞噬了大鎖,毫不費(fèi)力便打開了,許是很久都沒再換過了。在曾經(jīng)鴿聲漫天的頂端,也只殘存些未食腐爛的谷粒,摻雜著惡臭,轟出所有“到訪”的人。

      沒人再來獵我家的乳鴿,那一刻,我不記得是高興還是感傷。

      恍然間,瞥見日漸斑駁的墻體。也許,某一天,或許就是明天,用不著繁重的機(jī)械,水塔便自己倒了下去。

      沒有人知曉。

    城·喇叭

      變遷的生活,取代了一些本該留下的珍貴記憶。

      城中的那幾年,我習(xí)慣了就著飄來的聲音去清點(diǎn)陽光灑落的方塊。暖陽透過書桌前的百骨架,在地板上刻下大小不一的矩形,我學(xué)著孩提時(shí)的模樣,在地上跳起了格子。閑暇時(shí),我會去廣場,坐在喇叭下,看著爺爺奶奶們扭起自創(chuàng)的舞蹈,皺紋堆積起的笑容就像玫瑰那么好看。然后,嘴角就會干澀,上揚(yáng)的弧度會被可憐的幻想拉成下行線,滾熱的淚滴帶走尚停留在腮邊的悲戚。看著喇叭,想起了自詡嗓門洪亮的奶奶,如果健在,我一定會拉著她的手,耳語:要不您和他們比試比試?

      只是,我沒能記住她的模樣,用我糟糕的兩歲的大腦記憶。

    城·汽車

      城應(yīng)該小得可以稱之為袖珍盒。沒有火車,沒有公交,亦無來自地下鐵的喧囂與轟鳴,但我卻討厭那般的沉寂。

      終于,那唯一稱得上是汽車站的地方,也在居民樓的興建大潮中轟轟烈烈地“沉陷”了下去。于是,人們慢慢習(xí)慣了即上即走的節(jié)奏,在悶熱、擁擠的車廂內(nèi),喝水談天。城小得讓你認(rèn)識任何一趟車’里任何一個(gè)人,這樣,也就不存在隔閡了。轟鳴中,大可沉沉地睡去,倒也不必?fù)?dān)心車夫的驚擾,他不會為那單薄的車費(fèi)而打碎你的酣夢,卻也會在下車前友善地給予你提示。你邊責(zé)備他為何不叫醒你,邊不好意思地遞上鈔票,心中還美美地想著彼時(shí)的香甜。就這樣,日復(fù)一日,年復(fù)一年,各人拿著不同的收入,過著不同的生活,卻享受每一次搭乘并且無一例外地期待下一次。

      然后,就不再了。

      在我十三歲零十一個(gè)月十六天的那天,我浸在重金屬音樂的喧鬧中,隔著車窗說再見,用朋克去渲染,在淚眼蒙朧中給爸爸發(fā)短信,只是眼淚沒有掉下來。同行的人愉悅地談著天,嘮著家長里短,這樣的氛圍容不下誰的眼淚。我咀嚼過往的生活,看見退后的屋字模糊成點(diǎn),看見烈陽下佇立的身影搖曳不見。第一次沒了享受的感覺,濃烈的煙草味刺激著鼻腔,頓時(shí)噴涌出無所適從的眼淚。

      那一天,我,城中的,最后一天,對爸爸揮手道再見,城外求學(xué)。

      沒了歡樂,記憶也就若隱若現(xiàn)了。兩個(gè)月后,通向遠(yuǎn)方的某輛班車最終停了下來。

      也許,早就該預(yù)見到的。

      完結(jié):

      十六歲的時(shí)光,推翻記憶,重新來過,那座城,伴著古老的暮鼓晨鐘,被一片荒蕪所掩埋,美其名曰:迷失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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